“你剛手術完，新皮可能會出現一些排斥現象，比如一些暗紅的斑點或者局部發癢，都是正常現象，你用這個瓶子裏的藥擦一下就好了。”

聽了李主任的解釋，思婷重新打量起那只橘黃色的瓶子來。

如果是藥為什麽要私下單獨給她而不開在處方裏呢？

小小的疑惑猶如不經意間掉落在湖面的一片小小的羽毛般，被思婷對李主任感激的浪潮轉眼間吞沒了。

思婷拿起瓶子仔細端詳了一下後，轉過頭對著李主任認真且感激的說：“謝謝李主任，我知道了。”

“恩。”李主任聽後只是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麽，朝著門口走去離開了病房。

李主任剛走沒一會兒，思婷的爸爸媽媽就來了，當他們進門後看到思婷的樣子時驚訝的簡直不能言語，一家三口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喜極而泣，這一刻對他們來講，說什麽話都是多餘的，一個擁抱便勝過了一切。

“那後來呢？”鄭淵問。

“你別打岔啊。”初九埋怨道。

這大喜子真是的，人家思婷話都還沒講完呢，他就胡亂打岔。

“之後沒幾天我就出院了，出院後果然如李主任說的，身上有時候會出現一些小疙瘩，或者有的地方突然間很癢很癢，但是只要擦一下藥就很神奇的立馬好了。”思婷繼續說。

“好像沒什麽問題啊。”鄭淵又插了一句。

從開始聽到現在，他覺得思婷說的話都沒什麽問題啊。

“可就在半個月前，我藥用完後，去找李主任配藥的時候他不同意配給我了。”思婷突然站了起來很激動的說道，現場的人裏小施是最能明白思婷心情的人，而他這時候唯一能做的只是默默的抓住思婷的手，讓她冷靜下來。

小施手心裏傳來的溫暖讓她有了安全感，思婷稍稍冷靜一點後繼續說：“我問李主任為什麽不給我配藥，他跟我說我已經不需要繼續用藥了，我當時以為是藥物治療期結束了不需要持續用藥了還很開心，但可怕的事也就從那個時候開始了。”

半個月前？

初九不禁心裏默默算了下時間，半個月前不就是鄭淵、小施和冒冒他們聚會，然後認識思婷的時候嗎？

“那天我很開心，回到家後洗了個澡，打算先睡一會兒晚點約朋友出去逛街，但是一閉上眼睛就突然聽到有一個聲音在跟我說‘還給我，還給我’，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聽到。”思婷一邊回憶一邊說，抓著小施的手因為恐懼不禁加重了力道。

“只要閉上眼睛就能聽到？”初九問。

思婷看向初九，點點頭：“開始幾天是這樣，所以那幾天我根本不敢閉眼睛也幾乎沒有睡，爸媽以為我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壓力太大出現了幻聽，帶我去看了心理醫生。我按照醫生說的方式給自己降壓，果然之後再也沒聽到。可就在我也以為真的是自己太累了出現的幻聽時，那個聲音又出現了。”

說到這裏，思婷突然又停了，看她躲在小施的懷裏瑟瑟發抖的樣子，似乎那個聲音對她來說真的很可怕。

“之後不只是我閉上眼睛能聽到，就連白天無論我在哪兒做什麽，那個聲音總會突然在我耳邊響起。”思婷說話間雙手抱住了自己的頭，用力的捂住耳朵，很痛苦的樣子說道。

“那你身上的屍斑是怎麽回事？”鄭淵看了看思婷臉上和脖子裏的屍斑問。

“那次從你們這兒回去後我就一直陪著思婷，但是她總說那個聲音一直在跟著她，我看她精神很不好就想著要不要帶她出國旅游散散心。就在我們準備好了簽證和行李準備出發的前一天夜裏，思婷突然失蹤了。”小施說。

“你去哪兒了？”鄭淵問思婷。

思婷搖了搖頭，然後說：“我不知道，那天我很早就睡了，哪兒也沒去，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會在郊外醒來。”

“郊外？”鄭淵聽後皺起了眉頭。

“恩，我後面通過手機的情侶定位功能找到思婷的時候她昏倒在郊外的一棵樹下，而當時我看到她的時候，她的樣子已經變成現在這樣了。”小施向鄭淵解釋道。

“如果從頭到尾連起來想的話，這事似乎很奇怪啊。”初九聽完全部事情經過，認真想了想後下結論道，緊接著她又問思婷：“你說你第一次聽到聲音就是從你停用了李主任的藥後？”

“恩。”思婷點點頭。

“李主任給你的藥你帶來了嗎？”初九繼續問。

“帶來了。”思婷說著，拿過身邊的手提包翻起來，很快就從包裏掏出一只透明的橘色玻璃瓶，將玻璃遞給初九後，思婷補充道：“藥已經用完了，這只是一個空瓶，但我習慣了把它放在包裏，所以一直還沒扔。”

初九接過瓶子後，打開了上頭的瓶蓋，稍稍靠近鼻子邊上仔細聞了聞。

這不聞還好，一聞，初九的臉色突然變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幾乎是同一時間，初九嚇得直接把瓶子丟了出去。

“初九，你幹嘛啊？”鄭淵不理解初九的反應。

這瓶子畢竟是思婷的東西，雖然已經沒用的，但她這樣扔也太沒禮貌了吧。

“你知道這裏面之前裝的是什麽嗎？”

“是什麽啊？不就是思婷植皮後擦的藥嗎？”鄭淵說著還打開了蓋子跟著聞了聞。

恩，挺好聞的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但是聞多了似乎有點……臭味？

“是屍油。”初九突然換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向正拿著瓶子聞的起勁的鄭淵。

聽到這個答案，鄭淵臉上的表情簡直比他吃了大便還要難看，手裏的玻璃瓶直接被他扔了，還既後怕又嫌惡心似的抽了張紙巾將拿過瓶子的手拼命的擦。

同樣震驚的還有思婷和小施，特別是思婷，聽到這個答案思婷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她不敢相信，被她當良藥一樣，堅持用了一年的東西居然是屍油。

“難怪，我想之前兩次遇到你總覺得你身上的味道很熟悉，雖然很香，但是這股香味中還有一絲別的味道，現在想來就是屍臭味了。”初九回憶起之前偶遇思婷的情景，恍然大悟道。

“初九，屍油是香的？”好奇寶寶鄭淵又開始發問了。

“不，是臭的，屍油都有一股很明顯的屍臭味，有些因為取材的關系可能會夾帶一些墳墓的泥土味，但是李主任給思婷的這瓶屍油他應該在裏面加了灣花材料，所以聞起來香香的，也正是這股香味把屍油原本的屍臭味掩蓋掉了，所以如果不仔細聞的話只能聞到花香味。”

初九向三個人解釋道，突然，有一個可怕的猜想在初九心底慢慢滋生起來。

“思婷，你知道李主任給你換的是什麽皮嗎？”

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初九為什麽這麽問，思婷沒多想直接說：“聽說是豬皮。”

“豬皮這麽好？白裏透紅的。”鄭淵瞪大了眼睛嘖嘖稱奇。

“初九，你……想到了什麽？”還是小施相對冷靜一點。

“我懷疑是人皮。”初九一臉認真的說道。

而在場的三個人，都是驚的一副魂不附體的樣子，尤其是思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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